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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6/4
親近山林何必ㄧ定要纜車
十九世紀末,德國青年發起漂鳥運動(wandervoge),以身體力行的方式,在質樸的健行或露營等活動裡,尋找肉體跟精神的重生與再造。二十一世紀初,在高山島嶼台灣,政府官員們為了身體虛弱意志空虛的青年學生,決定建造高山纜車,將人們運送到高山頂上認識美麗的國土。膚淺的官僚試圖創造出人人能登高山的世界大同景象,並且使無辜的老殘體弱甚至剛出生的嬰兒,背負上高山纜車需要為之興建的污名,然而隱匿於其後的所謂以營利為導向的BOT興建方式,卻令人不禁質疑其動機是否真是如此純正無私。老殘體弱者是否真與美麗的高山環境無緣?我在1996年攀登玉山之時,帶隊的台北縣山岳協會嚮導,以六十餘歲高齡,尚且健步如飛,令年輕人自嘆不如。著名的山徑之旅(Blind Courage)作者比爾‧艾文(Bill Irwin),隻身帶著導盲犬以八個月的時間走完兩千哩險峻的阿帕拉契山徑,獲得了身心的重生。1999年七月,中日韓三國盲胞聯袂登頂玉山成功之後,隨後亦有癌症病友之登玉山活動。前立委盧修一在得知自己罹癌之後,即決定在生前登一次玉山,用行動來表現對台灣的愛。況且台灣已經築有東南亞海拔最高的公路通過合歡山區,更有為數不少中高海拔的國家森林遊樂區,如果真的想要以輕鬆的方式親近山林,又何必非得花費大筆的國帑來建造高山纜車呢? 主導政策官員眼中『思想幼稚、知識貧瘠』偏偏『信仰卻又特別堅定』的環保人士,沒來由又不講理的反對高山纜車政策,然而不用功的國家官員卻相信工程顧問公司的片面說詞,誤導大眾高山纜車是最不打擾自然的交通工具,連聯合國及教科文組織(UNESCO)都被拖下水替高山纜車政策背書,2002年聯合國在約翰尼斯堡的高峰會,明定當年為國際山岳年(The International Year of Mountain),由於高山生態系十分敏感,又為水源涵養之處及生物多樣性匯集之所,為了確保人類的永續生存,議程中明白揭示山區發展必須兼顧永續的原則,為國際山岳年所設立的網站: 『國際山岳年之外(Beyond the international year of mountain) 』,則載明山區旅遊活動必須審慎評估雪地遊樂如滑雪等所必須花費的效益,建立滑雪道及豎立巨大纜車立柱將會付出巨額的生態成本。筆者遍尋所有聯合國網站裡的歷史文件,惟一提到纜車的只有聯合國糧農組織(FAO)建議伐木集材時使用索道系統(cable system)運輸的研討會評估報告,號稱知識淵博的高科技官員不求甚解的輕率態度,委實令人嘖嘖稱奇。 自卑的開發中國家認為先進國家的東西必定是好的,不加思索加以全盤移植。因應雪地活動而設立的纜車系統,在古老而穩定的歐洲陸塊上運作順暢,卻未必能在位於板塊邊緣、造山運動十分劇烈的台灣島上行得通。和台灣同樣位於島鏈上的日本,固然也在風景區設置了遊樂的纜車,卻不曾也不想在日本的阿爾卑斯如槍岳、劍岳等插上纜車的擎天巨柱,以日本人做事的嚴謹態度,廣島不久前也才發生纜車故障、車廂困在空中進退維谷的意外。以台灣工安事故如此之高的頻率,地質變動如此之頻繁的環境,難免叫人為以後纜車的運作維護十分擔心。 此外,主事的工程人員侈言纜車工程不會改變地形地貌,是輕盈的點狀建設,絲毫不會影響生態環境;然而以現今公家機關僵化的運作方式,施工廠商的唯利是圖,要保證公共工程的高品質簡直是癡人說夢,至今國家公園裡的開路整修方式,仍然是一股腦的將砂石推落山谷,淹沒所有的下方植被,要說纜車工程能完全不干擾脆弱的高山環境,終究是天大謊言。 猶記得十年前第一次攀登雪山的情景,頂著微弱的頭燈,氣喘如牛的爬完彷彿沒有終點的『哭坡』,孤獨置身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雨霧當中,心中卻萬分空靈澄淨,這種難忘的經驗使我日後一再回到山林,尋求大自然母親的庇護。我們已經放任雪山隧道將雪山山脈開腸破肚、淌盡大山深處億萬噸的水脈,如今又要在大山的臉面上插入匕首,劃破青山美麗的容顏,蒼天有知,必定也會對狂妄的人類,發出深深的嘆息吧! 本文為回應經建會副主委張景森之投書愛山林不必反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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