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一個在柬埔寨旅行時的小故事。
那時在吳哥古城買了三日券,每天來回住宿的Guest house跟吳哥城。
好像是第二天吧,在暹粒有名的館子「湯龍」用過晚餐後,到隔壁的一家舊書店閒晃, Brian買了一張明信片說要送人,名信片上印著一個微笑高棉頭,底下寫著Ta Prohm, North Gate。
塔普倫寺,北門?
奇怪,今天剛逛過塔普倫寺,卻對這個高棉頭沒什麼印象。
這個微笑高棉頭十分有味道,樹根沿著鬢角延伸到下巴,跟高棉頭雕像的辮子交纏在一起,拍照時的光線很美。
奇怪了,難道今天沒逛到?
第二天又到塔普倫,刻意拿著地圖走到北門的方向,眼前只見一堵崩頹的牆,沒看到微笑高棉頭。確認一下Brian的指北針,是北方沒錯。
吳哥古城的遺跡照理說都有東南西北四個門的,不過保持完整的卻很少,畢竟整個吳哥遺跡曾經被叢林吞噬過。
難道是明信片印錯了?
城牆外就是一片莽林,我指著牆上的一道缺口,那是路嗎?
Gene一馬當先鑽了出去,這個人總是先做了再說。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在叢林鑽啊鑽,地上有一些勉強算是路的痕跡,靠著Brian的指北針,往北方走。走了約20分鐘,前方真的出現了建築物,是一個微笑高棉頭。
城門下竟然有一個小攤子,算是攤子吧。釣魚用的保冷箱放在椅子上,一個婦人帶著幾個孩子在賣冷飲。奇怪了!難道這個鬼地方還有其他觀光客會來?我很懷疑眼前這個面容滄桑的婦人,一天可以賣出幾罐飲料。
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小孩上前說,「Sir!你們要來拍照的嗎?」「對啊!」,於是他帶著我們爬上爬下,跟我們說這裡可以照相,那裡也可以照相,我拿著明信片問他,這裡是照片裡的地方嗎?「Yes!Sir!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了!」微笑高棉頭鬢角的樹枝已經被修掉了。「多久以前?」「大概有十年了吧!」我打量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小子,比十歲大不了多少,說得跟真的似的,不過我對他流利的英語感到很好奇,「你英文哪裡學的?」「跟這裡的觀光客學的」我覺得有點慚愧,被學校老師打罵了十年,英文都不及他,生活在這裡,學英文卻是一種生存技能吧!
跟婦人買了兩罐飲料,準備要離開,小孩有點靦腆的說「Sir!可以給我一些錢嗎?」,我把剩下的零錢都給他,其他不會說英文的小孩子扛著跟體重差不多的柴火趕著回家,日落了。
後來我常常會想起塔普倫的北門下,扛著柴火的小孩們黝黑的笑臉。
回程時,在叢林裡遇到一個背包客,他也愣了一下,然後問我們北門往哪走,我指指方向,背包客離去,這傢伙待會應該也會貢獻一瓶飲料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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