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20

我讀『能高越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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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跡依稀可辨的的能高越嶺古道>
楊南峻老師伉儷的新書『能高越嶺道‧穿越時空之旅』甫出版就絕版,朋友神通廣大搶到了一本,向來是賢伉儷書迷的我當然趕緊借來拜讀。
如書中所述,能高越嶺道是很多人的長程健行啟蒙路線,我第一次揹起大背包、在山裡走路5天沒洗澡,也是能高越嶺,因此我對能高山區,有特別的感情。
那是1994年的6月,剛熬了幾天夜完成期末設計的我走在台南的大學路上,被胡亂停著的一堆腳踏車之間的登山社攤位吸引踱了過去。
「學妹,暑假要不要參加玉山八通關的健行啊?」。登山社的學長姐熱絡招呼著。
「能高越嶺才好,這條路快被開成公路了,要去要快喔!」另一個學長過來搶生意。(老天保佑還好到現在都沒開成公路…)
「爬山當然得從玉山爬起啊!」第一個招呼的不甘示弱。
後來我還是選了當時聽都沒聽過的能高越嶺,幾天後在光復校區大門口集合時,大背包是借的(還是外架),腳穿高中時的NIKE高筒籃球鞋(健行的最後一天在天長隧道鞋底整個脫落了),還被叫回宿舍換掉據說會導致山難的牛仔褲。
真糟,人老了就開始講古,點到這裡為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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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能高古道看天長隧道西端入口>
總而言之也就是17年前,我與能高越嶺從此結下了不解之緣,(挖,如果從那時埋下一罈女兒紅,現在都可以開來配喜酒了),那以後的幾年中,我又走了幾次能高,一次是Brian當兵前帶隊縱走能高安東軍,接著又帶實驗室學弟妹從東段進入採集,後來天長隧道中斷,我還走了幾次古道,近幾年由於研究主題的關係,往來能高越東段幾乎成為例行公事。
也因此讀這本書的時候特別有感覺,原來,當初這條路是為了從花蓮廳派兵馳援中央山脈區域的理蕃政策而修建的啊!書中所提到的原住民群落:白狗、甘卓萬、瑞岩、木瓜溪、立霧溪都是十分耳熟的地名,當時的原住民簡直是一溪一山一部落,歧異度之高,與生態學上的物種隔離理論簡直可以互相映證,真是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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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長斷崖看木瓜溪上游跟哈崙山區>
居住在中央山脈心臟區域的原住民社群,在福爾摩沙的高山深谷之中,有如野生動物一樣,彼此的獨立性很高,難以馴服,了解這一點之後,便不難理解部落之間的競爭模式其實不脫族群生態學的範圍,而戰爭之際的合縱連橫也只是生存策略,某些都市人無法理解霧社事件發生時,有所謂的「味方蕃」(道澤群Toda)來幫助日本軍隊攻打莫那魯道所屬的德固達雅群(Tgdaya),其實也只是選擇最符合族群利益的行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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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五甲崩山的越嶺到出口,夕陽照在厚厚的落葉層上>
而霧社事件,若按照書中所述,最後的導火線反而是能高越嶺道的成功,由於這條路線路況良好、風景宜人,在日治時期成為東西往來十分熱絡的健行路線,那時健行到花蓮剛通車的初音火車站,還可以搭乘火車回西岸,被當時的十分熱門的旅遊書加以報導,日人因此加緊建設沿線設施,反而苦了當地的原住民,當時沿線的駐在所及招待所皆是由高級檜木興建,從製材場便加工好的角材都得靠人力搬運,工資又低,受勞役所苦的原住民不堪虐待所以才揭竿起義。
現在想一想,簡直是生態旅遊的絕佳負面教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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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1994年的健行最後一天,在奇萊壩看見從溪谷直上高聳入雲的台灣杉,那時候直覺這樹總有7、80公尺高吧!在我"年幼"的心中留下神聖的回憶。
隔了10年後舊地重遊,特地去朝拜台灣杉,仔細的估計一番好像只有50公尺左右高度,不知道是我長高了,還是樹變矮了,年紀大了幻滅的感覺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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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治時期的鐵線橋現在都被台電興建的鋼橋所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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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媲美太魯閣的木瓜溪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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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一片碧綠的木瓜溪水>
<1994年第一次長程健行,5天後在終點銅門村買的手製銅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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